第一章
“白浪滔滔我不怕,撑起舵儿往前划!撒网下水到渔家啊,捕条大鱼笑哈哈!哈哈哈!!!”
小孩欢乐的歌声传遍了整个朴素的渔村。一群大概七八岁的小孩子在木板上“噼里啪啦”地跑着,一点也不害怕薄薄的木板桥会断裂,然后一个个掉进大海里。
在木板桥的尽头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背对着这群奔跑的小孩,海风迎面吹过他松弛的脸颊,海浪一拍一拍有节奏地拍打在岩石上,海面上很平静不时还有鱼儿跳出水面。
“老爷爷,老爷爷,给我们讲故事!”那群奔跑的小孩噼里啪啦地跑到老人的背后喊道。
老人转过头来,露出慈祥的笑容说:“又到了给你们讲故事的时间啦?”
“是啊!”一个大概只有八岁的小孩露出两只犹如兔子般的门牙,眯着眼睛笑嘻嘻地回答老人的问题。
“今天你要我给你们讲什么故事啊?”老人微笑着抚摸小孩的头说道。
扎着牛角辫的小女孩用食指敲着自己的下巴,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一脸认真地思考片刻后才开口说:“嗯,我想听…海龙王的故事。”
“呃…海龙王吗?爷爷今天不想讲这个故事,我给你讲另外一个故事,好吗?”老人摸摸小女孩的头说道。
小女孩本来想扁嘴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又笑了起来,真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她笑着说:“老爷爷,您要给我讲什么故事啊?”
“我今天要给你讲一个关于大海女儿的故事。”
“那个故事会比海龙王的有趣吗?”一个身穿浅绿色上衣的小男孩问道。
老人没有回答小男孩的问题,他直接开始讲起故事。
海浪一拍一拍有节奏地拍打着岸上的岩石,像是在为老人的故事配上背景音乐。
雷电交加,原本在海面上打渔的渔船不知何时退出了海面,只留下波涛汹涌的海浪和不断吐着电光的天空。翻滚的海面像一锅煮沸的开水,之前还不时跳出水面的鱼儿纷纷躲到较深的海域里,它们深怕一个不小心就被雷电击中成为名副其实的“烧鱼”。
此刻,一艘来不及离开这区域的帆船出现在澎湃的海面上。天空已经变得跟黑夜一样漆黑,巨大的海浪像一只猛兽,帆船有几次差点就被它那血盆大口给吞噬掉。
船上的人步伐踉跄,个个被海浪摇得东歪西倒的,有几个船员甚至无法平衡身子而重重摔倒在湿滑的甲板上发出哎哎吃痛的声音。
“快点把水泼出船外!快——”
一个船员连跑带跳还差点被甲板上的杂物绊倒之下赶到船长面前说:“船长、船舱进水了,我们好像撞向暗礁了,怎么办?”那船员露出慌张的神情。
“把船上可以扔的东西统统扔掉,快!一个两个都是饭桶吗?还要我教!”
“船长,船长、船上可扔的东西我们都扔了,船舱渗…渗水已经很严重了,还有船艄也出现了许多大小不一的裂痕,看来我们的船撑不了多久!我们还是快逃吧!”
“饭桶!一个两个都是饭桶!我绝对不会让这艘船沉的!!”固执的船长气在当头,对他而言船只就是他生命的全部,护船心切的他根本无法做出理智的决定,只会不停地谩骂他的船员。
此刻,船被风浪吹得几乎要翻掉,一名船员的帽子还被风吹到大海里。一名有着大肚腩的船员用他那双粗壮的手臂抓紧栏杆,花了很大的力气来稳定身子。他整张脸都因为用力过度而涨得通红。
他们的船在波涛汹涌的巨浪里浮浮沉沉。
“啊——快逃!大浪来了——”
一个大概五尺高的巨浪高高卷起,雷电闪过,眼看船快要被巨浪给吞噬进海里时……
孙山停下了刚刚才开始不到一半的故事。一名身穿红色小格子上衣的女孩拉着孙山的白背心问道:“船到底怎么了,船是不是沉了?爷爷快说下去,我很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不说了!不说了!诗云,你看太阳公公都快沉到海里去了,蚊子也出来了,快回家洗澡吃饭,明天我再把故事说完。快、回家去!”孙山总爱把故事说到一半吊人胃口就把人赶回家。
孙山是一个住在邦咯岛上七十岁的老渔夫,闲暇时会给渔村里的小孩讲故事。
“不要!爷爷你怎么能这样?”另一名身穿浅绿色上衣的男孩对孙山撒侨起来,希望爷爷能说完那个故事。
“不、不、不熙哲,你不用求我,我说我明天会给你们讲完故事就明天,不要在这里给我讨价还价,快给我回家去。”孙山没有丝毫妥协的余地还下了逐客令,要围在他身边听故事的小鬼们快快在他面前消失。
“孙爷爷啊——就给我们讲完船怎么就好了,不然我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拉不出屎,到最后憋死的!”理了一个小平头,有点胖胖的男孩抱住孙山的裤脚,可怜的他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七情上脸苦苦哀求孙山把故事说完。
“咦!你很恶心啊!”诗云吐了吐舌头说道。
“我都说了,还要我说几遍你们才肯乖乖给我回家去。统统给我回家!”孙山开始大发雷霆,为了不让这群不死心的小鬼继续纠缠他,他决定无视他们,头也不回大步跨出木桥。
一个不死心的小孩依旧紧紧抱住孙山的小腿不放,孙山无视他的存在,一拐一拐地拉着他离开木桥。小孩就这样被他拖着走。
*****
“熙哲,我给你带了一款最新的游戏,快开门给我!”用尽全身力气势要把门给拆了的家伙不停地拍打有点脱色的铁门。
铁门发出“铛铛”的响声。
十秒钟后,一个大概有170公分,有着小麦色肤色的男生手上握着一支钥匙匆匆跑到铁门前,一边开门一边说:“不就来了,等一下会死吗?”
要把门拆了的家伙说:“你在里面干什么,这么久才给你的兄弟我开门?你是不是掉进马桶里啦?……”他的眼睛慢慢往熙哲的身上由上至下看了一遍,掩着鼻子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喂,彭飔恒,你在想什么?我慢一点给你开门你就这样说我。下次你来,我不要开门给你,等你在外面晒到变人干也不理你。”孙熙哲毫不客气地向彭飔恒回礼。
“臭小子,你是不是这样不讲义气?好,你竟然这样对你的兄弟,等下你就死定了,哈哈哈!”彭飔恒说完就一手夹着游戏光碟,腾出另一只手往熙哲的腰肢上瘙痒。
老天没给彭飔恒得逞,在他把手放到熙哲的腰上时,熙哲已经抓住他的手并高高举起,眯着眼睛说:“你又想来这招。”
彭飔恒露出呵呵的笑声,笑得一脸欠揍的样子看着熙哲说:“没有啦,兄弟,我们进去玩游戏吧!”
熙哲很无奈地摇摇头,把门关上后随他到自己的房间去玩新游戏。
彭飔恒一边把游戏光碟装进游戏机里别过头问道:“熙哲啊,你家里怎么那么静?”
“家里所有人都外出了,只剩下我一个人。”熙哲有点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
窗外有几朵白云在蓝蓝的天空上飘过,有点年代的木板屋后种满了青葱的大树,树叶随着微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一只蜜蜂从打开的窗户飞进熙哲的房间,在他的房间里饶了几圈才舍得离开。
“兄弟、兄弟、喂,孙熙哲!”
“哈,什么事飔恒?”熙哲望着外头看得出神,没发觉彭飔恒在叫他。
“你看什么看得这么出神?有美女啊?游戏装好了。”彭飔恒拍着熙哲的肩膀说道,说完还探头往窗外瞧。
熙哲抓住彭飔恒的肩膀然后在他后面推了一把说:“外面真的没东西看,我们玩游戏吧!”
很快的,两人坐在地上,两双眼睛盯着电视银幕等待游戏画面出现。
电视银幕上慢慢浮现出日落时的海面,一行漂亮白色的英文字母出现了《The Song of the Ocean》。海面上还不时有几条鱼跳跃着。
然后,银幕上出现了一艘十八世纪时候的帆船,原本风和日丽的海面瞬间变得波涛汹涌,船上的船员们个个拼命地把溅入甲板上的海水往外泼。不久,黑色的海水出现了一只八层楼高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像千年老树根的触须高高举起,一个不客气地往脆弱的帆船打下去。
船禁不起触须的拍打马上沉进海里,船员们全被抛到海里,身为船长的杰克很快便失去意识,沉入像无底洞的海里。
白色的巨型鱼尾出现了,穿着华丽中东装的人鱼伸出双手接住杰克;她把杰克带到一座用泥沙做成的城堡里。
“兄弟,你觉不觉得这个游戏很像我们小时候听过你爷爷讲的那个故事?”
熙哲握着遥控器说:“什么很像,简直是一模一样好不好。”
彭飔恒露出疑惑的眼神,望了望熙哲又望了望银幕说:“是不是你爷爷把他告诉我们的故事卖了给游戏厂?”
“我想爷爷还不至于这么厉害,这个故事应该是很平凡的一个,很多人都想的出来的。”熙哲不以为意地说道。
“也对啦!”彭飔恒摸摸自己的后脑勺。
“熙哲,你在干什么,还不快点给我出来开门!”一把尖锐的女声对着客厅喊话。
“安娣回来啦?”彭飔恒眼睛紧紧地盯着银幕问道。
熙哲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马上扔下手中的遥控器跌跌撞撞地冲到客厅去给女人开门。
“在里面干什么,这么久才出来,很重诶!”提着大包小包的女人抱怨道。
熙哲马上接过装满蔬菜水果的塑胶袋,“妈,你怎么这么快回来啊?”
抱怨着东西很重的女人就是孙文的妻子,熙哲与冀佑的母亲,她姓邬名玉兰。她蓄着一头俐落的短发。
“你很想我迟回家吗?”由于抱着一堆东西的关系,熙哲的母亲无法腾出手来,只好用嘴巴念念熙哲。
“哪敢……”熙哲小声地嘀咕道,声音小的只有自己才听的见。
“做完功课了吗?”母亲把东西放到椭圆形的饭桌上,熙哲也随后把东西放下,默不出声。
“还没做完啊,你想拖到几时才做……”母亲开始没完没了地说道。
现在是假期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还要念我做完功课了吗,我自己有分寸的,假期还长的很,一定会在假期结束前做完的。
熙哲什么也没说想马上跑回房间里与彭飔恒打电动。
此时,彭飔恒走出房门顺着声音来到厨房看见气氛不太好的两母子,“安娣!”
“哦,飔恒啊,要喝些什么吗?安娣给你准备。”熙哲的母亲的态度立刻180°转变。熙哲看着马上变脸的母亲,心想:对外人你总是那么客气,对待自己的儿子何时见过你会这样。算了吧,现在什么心情也没有了,我不如滚出这间房子到外头吹吹海风,免得在这里听妈那无终止的唠唠叨叨的。
“恒,我们去外面喝茶,我请客!”熙哲一手抓住飔横的手腕便匆匆忙忙离开家,就好像家是一只会吃人的怪兽。熙哲没理会家里的游戏是否开着只顾着自己要快快离开。
“可是,安娣,他……”彭飔恒变得有点不知所措,看着在熙哲的母亲还没来得及说抱歉已经被熙哲拖着离开了。
熙哲的母亲看着两人在她面前消失,她知道儿子不满自己整天对他唠唠叨叨的所以才会不给自己面子带着朋友离开的。
“十五岁的少年难道都是这般叛逆的吗?”
“你不应该这样对安娣说话,你这样跑出来好吗?”平时做事冲动的飔恒也看不过熙哲这样对待自己的母亲。
“我又不是小孩子,假期才刚刚开始,有没有必要要我马上把功课做完啊?”熙哲手**裤袋里,一脚踢开路面上的小石子。
“你说的也对啦!”
“别提了,我们去买饮料喝!”熙哲不禁加快了脚步。
微风轻轻抚过两个青少年的脸颊,冰冰凉凉的风似乎有着下降体内的怒火。
“对,兄弟,我要喝可口可乐!”
“好,就可口可乐!”
两名十五岁的青少年一路上打打闹闹地走到大街上的杂货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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